淺淡《圍城》的比喻藝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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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這種表情動作在錢鐘書的作品中是千姿百態的，他結合人物不同的心理狀態，抓住不同笑態的特征，進行生動、貼切的比喻。
“方老太太勉強笑了笑，仿佛笑痛了臉皮似的。”（27）（方老太太是一種“笑痛了臉皮”的苦笑。）
“他的笑容和客氣仿佛劣手造的古董、破綻百出，一望而知是假的。”（28）（李梅亭的笑是破綻百出的假笑。）
“辛楣……可是這笑生硬屈強宛如千漿糊粘上去的。”（29）（趙辛楣的笑又是一種“生硬倔強”的冷笑。）
這些比喻各具特點，把不同神態的“笑”淋漓盡致地表達出來。
對同一事物的形象和神態，錢鐘書運用于變化的喻體，從不同角度，不同側面，將描寫對象的細微差別精確入微地刻畫出來。諸如：對人們同一種臉紅的描寫，喻體卻各式各樣。
“柔嘉臉紅得像斗雞的冠，眼圈也紅了……。”（30）
“鴻漸的臉紅得像有一百零三度寒熱的病人。（31）
“高松年的臉像嚇蟹在熱水里浸了一浸…。”（32）
“本來蒼白的臉色現在紅得像生牛肉……。”（33）
這些喻體截然不同，錢鐘書利用它們獨有的生動形象，構成了一個個鮮明的比喻，變化多端，妙不可言。
《圍城》中用的比喻數目有數百個之多。書中的豐富比喻增強了作品的諷刺藝術效果，如作者在嘲諷李梅亭時則說他“臉上少了那副眼鏡，兩只大眼像剝掉殼的煮熟雞蛋”，又挖苦他“本來像冬蟄的冷血動物，給顧先生當眾恭維得春氣入身，蠕蠕俗活”；（35）在描寫以嫖娼和撈外快為其能事的“侯營長”的長相時則形容他“有個桔皮鼻子，鼻子上附帶一張臉，臉上應有盡有，并未人鼻子擠去眉眼，鼻類生幾個酒刺，像未熟的草莓”；（36）把趙辛楣稱為“空心大蘿卜”；（37）把高松年肥而結實的臉比作“沒發酵的黃面粉饅頭”（38）等。這些顯示出作者豐沛聯想力的巧妙而生動的比喻，仿佛一枚枚辣味十足的野山椒，俯拾皆是地散布在作品的細節、人物心量、性格以及自然景物等各類描寫之中。
《圍城》這部小說的語言寶庫，不僅給我們增添了藝術的魅力，而且享有盛大譽。它的比喻往往是信手拈來，涉筆成趣，不但詼諧生動，而且精辟警人，富有哲理。

注釋：

（1）.（2）.（3）.（4）.（6）.（7）.（8）.（9）.（10）.（11）.（12）.（13）.（14）.（15）.（16）.（17）.（18）.（19）.（20）.（22）.（23）.（24）.（25）.（27）.（28）.（29）.（30）.（31）.（32）.（33）.（34）.（35）.（36）.（37）錢鐘書《圍城》人民文學出版社
（5）. 老舍《談幽默》人民文學出版社
（21）.錢鐘書《讀〈拉奧孔〉》人民文學出版社
（26）.劉勰《文心雕龍》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參考文獻：

1、方斐卿    百部文學名著導讀叢書刊號   四川教育出版社        97.7
2、錢鐘書    解讀圍城                   京華出版社            2000.7
3、張德明    文學語言描寫技巧           中國青年出版社        98.12
4、洪子誠    現代文學史                 北京大學出版社        99.8
5、許自強    文藝理論基礎               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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