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燕子東南飛》有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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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兒子眼中的母親
身不由己的作者又一次的來到了“燕子老人”的家，而燕老大與昨天簡直判若兩人，沖作者笑了笑，見作者要走，主動說話，這使作者十分意外和吃驚，而更讓作者吃驚的是“燕子老人”的那句話“俺跟俺兒子回家。”這句話的意義深遠，它既是老人臨死前的一個愿望，又體現了老人對兒子的一種母愛。她之所以一定要兒子送她去，就是想要告訴他事情的真相。而燕老大是否愿意送老人回家又是一個不小的問題。因為他心里仍然存有很深仇恨之情，然而又不好與作者發作而已。
正當作者為燕子老人回家的事到處忙碌的時候，三黃叔的一番話，讓作者又重新回到了昏黑的暗夜，原來燕子老人不止一次的拋棄過自己的兒子，燕子老人把他扔到山上喂狼這件事情對作者的觸動很大，至于當作者再次來到“燕子老人”家看到燕老大時居然有種說不出的難過，差點喪失了企圖說服他送母親回家的能力，然而最終作者還是堅持燕子老人回家，而這一次沒有用作者一句規勸，燕老大就同意了，作者就自以為好運來了，其實是燕老大蓄謀以久的審判和控訴，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把壓抑在心中幾十年的痛苦與仇恨一起發泄出來，而老人幾乎守望維護了一生的尊嚴就要被打破。
而燕老大對他的母親展開的血淚控訴則把小說推向了高潮，這當然也是小說的精彩之處。“你不稀罕俺，從來不抱俺，俺生下來不如個豬狗，你為什么要生俺，俺到底做了什么孽啊……你不讓俺提去姥姥家，一提你就打俺，俺就覺得孩子姥姥家的人可怕可惡，害的俺也不讓孩子回來姥姥家，就這樣生生把俺的老婆逼死了……”
燕老大傾述著自己心地的悲憤他恨母親不抱他，恨村里人不理他。他便時時在山上與獸與蟲為伴。他只想像其他孩子一樣擁有來自姥姥家的親情，母親不讓他去，他悄悄的去了，姥姥家的人不認他，這些事把他對親情的渴望扯成一塊塊碎片，再也拾不起來。他認為這個世界上只有老婆對他好，他又把老婆逼死了。這樣的境遇讓他形成了一種異于常人的心態。
3、老人的血淚控訴
然而燕子老人似乎沒有被兒子的傾訴所感動，她完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在距燕子娘家還有五里遠的地方，燕子老人不走了，一件在老人心底埋藏了幾十年的事情也浮出水面。六十多年前，十六歲的燕子老人出嫁途中在這里被兩個日本人強暴了，她想死，卻被一直站在邊上的哥哥拖住了。到家后，因丈夫的溫和與體貼不想死了，但當燕老大出生后，她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兩個日本人的種。所以她恨燕老大，也恨自己的哥哥。這是老人早已安排好的一次講述，而正是這次講述揭開了塵封了六十多年的秘密，這也正是老人為什么非要燕老大送她回家的真正目的。其實回不回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人要在臨終前，用她最后的一口氣把這個埋藏在她心底六十多年的秘密講出來。正如老人所說：“俺是史家溝的敗類，俺是你姥爺家的敗類，不能回去，俺大老遠地看看就知足了，你拉俺走這一趟就知足了。”
老人在臨終前對燕老大說：“媽對不起你啊……媽扔你扔了好幾回……媽多想好好抱你一回，多想啊……”這是小說最令人感動的一段話，它充分體現出了一種博大的母愛，即使燕老大本是不該出生的，然而正是因為這一點，更加的讓人為之震撼。
故事在這里并沒有結束，就在“燕子老人”安然地離開之后，燕老大也在自家的屋梁上上吊死了！
很悲慘的故事。但并不是非常出乎人的意料，小說通篇都籠罩在一個痛苦的氛圍中。命運的悲劇似乎真的讓人無措。最大的難題莫過于最親愛的子息來自于最羞辱的記憶。生來便被烙下無法平靜的痕跡。無法化解的生命難題，豈止這一類這一種，最大的慈悲最深切的溫暖，莫過于母親的子宮。如果，我們能將之放大，用一顆包容萬物的心去承載這個世界的真實傷痛。這樣的女人，這樣的母親，真的讓我們覺得溫暖覺得流淚遠勝于一切宗教的教義。一個美麗的女人，一定是一個讓人心溫暖的女人。這是此刻的體會。她不一定很強大，但她能給強大的一切以依靠；她不一定很智慧，但她一定能給最大的智慧以源流；她不一定有我們為謳歌女性所設計出的一切形容詞的描述，但她的懷抱，一定是我們最向往的最初和最后的棲息地。
參考文獻：
1、曹廷華，《文學概論》，高等教育出版社，1993.10，第二版
2、孫惠芬，《上塘書》，人民文學出版社，2004.7，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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