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以《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看昆德拉的小說觀05(一)

以《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看昆德拉的小說觀

[摘 要]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以下簡稱《生》)是米蘭·昆德拉所著的一部以思想智慧光芒而引人入勝的小說。文本中展示了在現代文明信仰缺失的狀況下，人作為生命存在體的諸多困惑與苦惱。小說探索了人的存在狀況，人生的意義和價值。本文即從人類存在所面臨的肉與靈的矛盾掙扎，媚俗及偶然性存在的質詢與追尋等問題入手進行論述，從而展開對人本身現世存在的生存困境的思索。

[關鍵詞] 昆德拉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哲學  小說觀 存在

關于米蘭·昆德拉的國內研究始于1985年。昆德拉之所以能在中國大陸引起巨大轟動主要是因為捷克的國情與我國的國情相似，都是處于社會主義發展道路的初級階段，處于摸索中的中捷兩國人民，對社會制度和意識形態的理解也近乎相同。作為土生土長的捷克人昆德拉以他獨特的視角切入現實生活，他小說中涉及到的捷克歷史經驗能夠直接分享給中國人民。

昆德拉善于以反諷手法，用幽默的語調描繪人類境況。他的作品表面輕松，實質沉重；表面隨意，實質精致；表面通俗，實質深邃而又機智，充滿了人生智慧。正因如此，在世界許多國家，一次又一次地掀起了“昆德拉熱”。

一、米蘭·昆德拉的小說概況與界定

關于小說概念的界定，并非存在一個權威的定義。這個爭論由來已久，昆德拉將具有歷史性的小說分為兩大類，即“審視人類存在的歷史維度的小說”和“小說化歷史編纂的小說”。昆德拉對小說的這兩次的闡釋是有關聯的，但是在關聯之中又有所不同。他將自己的小說歸于前者，他聲稱自己對歷史學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歷史投影下的文化人類學經驗，因此，這就使他的小說具有了以往傳統文學所不具有的特質，他不再滿足于象巴爾扎克一樣做社會現實革命的“鏡子”，而把創作的重心全部放在對存在史的揭示上，他不大看重歷史在小說中的份量。對于歷史背景的描寫，他處理得“盡可能簡練”，歷史從哪里來，到哪里去，他毫不關心，他把視線的焦點集中在人的存在和人的可能上，甚至歷史背景也被處理成“一個被放大的存在的境況”，而被作者分析探究。 因此，昆德拉自己認為讀他的小說，無須考察其歷史背景的具體真實，只要大致了解人的歷史境況就行。可以說，昆德拉從新的視角為文學創作提供了新的創作方法，同時也拓展了文學的表現形式。

二、米蘭·昆德拉的小說觀

（一）“存在”

昆德拉深受海德格爾[ 引白海德格爾：《存在與時間》，陳嘉映、王慶節譯，北京三聯書店1987年版，6頁。]哲學思想影響，他認為“存在不是既成的東西，它是人類可能性的領域，是人可能成為的一切，是人可能做的一切”。所以，《生》中人物所承載的“存在”使命主要是通過成就某種可能性來完成，以自主實現某種可能性來探索人類的存在領域。

《生》中有太多對生命的思考。人應該如何存在？如何生存？何為生命之輕又該如何承受？何為生命之重又該如何承受？感覺就像是一種生命的輪回，而正像昆德拉在文章開始講述尼采的“永劫回歸”一樣：從反面說“永劫回歸”的幻念表明曾經一次性消失了的生活，像影子一樣沒有分量，也就是永遠消失不復回歸了。無論它是否恐怖，是否美麗，是否崇高，它的恐怖、崇高以及美麗都預先已經死去，沒有任何意義。正如托馬斯對自己的責備引發的思考：人永遠都無法知道自己該要什么，因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來生加以修正。正是這無與倫比的一次生命才充滿了偶然和不確定性。也許你能做得更好，但是你已經作出了選擇，它已經存在，容不得你半點反悔。

（二）追尋“存在”

昆德拉在《生》[ 韓少功：(1995年修訂版宣言》，載米蘭·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1頁。]中以一個哲人的睿智將人類的生存情景提升到形而上的高度加以思考、審查和描述，在從共時性的闡述過渡到歷時性的詮釋中，對生命本真形態進行了形而上的批判。

磨難多變的坎坷經歷，使昆德拉深切認識并始終關注著人的存在問題。可以說，存在及其選擇，是他作品的基點與終點。

首先，他肯定存在的荒謬性和偶然性。在他看來，世界本身就是一個荒謬的存在，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