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中小學語文學習的自由境界(一)

試論中小學語文學習的自由境界

【內容提要】探尋中小學語文學習的規律和自由境界：悟以美德修身，思以啟智致用，創以推陳出新，悟為前提，思為基礎，創為目的，三者交融，共建佳境。

【關鍵詞】中小學語文學習  悟  思  創

從某種意義上說，“學習是通向21世紀的個人護照”[1]，“21世紀的文盲不是沒有文化的人，而是不會學習的人”[2]。確實，知識經濟時代是人才競爭的時代、科技競爭的時代，人才和科技的競爭又以學習能力競爭為基石。因此，學習已成為21世紀個人、組織乃至民族、國家的生存發展之道。

學習發軔于教育，又成為教育的旨歸。因為，教是為了學，由學會到會學，再到創造性的學。基礎教育課程改革實驗三年來，逐步陷入“穿新鞋、走老路”的尷尬。打破評價和考試制度等制約課改的主要瓶頸，創建一個適合基礎教育特點的課改模式，深入探究教育教學內在規律，特別是學習本身的規律，顯得尤為重要。

語文學習的發展正是在不斷修正中曲折前進的。對于語文學習的歷史流變作個粗略的爬梳，或可發現其變遷的軌跡，受到某些啟迪：中國古代力主體悟，重感知，倡導人文精神，以美德修身；近代引入思辯，重理智，倡導科學精神，以啟智致用；當代奉行創造，重發展，倡導創新精神，以推陳出新。每個時代都不乏真知灼見，至少存在“片面的深刻”，若能博采眾長，注重學課特點，探索學生發展和學習的特點與規律，語文學習或許能走出膚淺與無序、機械與呆板、片面與盲目的尷尬，步入語文學習的自由境界——悟、思、創的交融，知能的交融，人文精神與科學精神的交融，并有創新發展、和諧發展。

一、悟：心靈的契合

自影響中國最深遠的儒、釋、道三家合一后，中國傳統文化就善于以生命一體的觀點來了解萬事萬物運行的規則，對于奧妙的宇宙萬有來源體悟出極高明、精微而深廣的古老智慧結晶。中國哲學以社會為起點，以人為中心，核心是思考人生，目的主要是教導人們如何做人，甚至如何處事，都是努力在人類社會和人自身中尋求絕對與永恒，以求善作為量高的宗旨。古代先哲在研究社會和人事過程中首先涉及思想的共享與傳承問題，書、言、意間的差異矛盾在中國古典哲學中被領悟得最早，討論得最透徹，并由此形成了古典文化典籍表達方式上簡潔、簡易、文約義豐的特點。《論語》、《大學》、《孟子》、《中庸》是最精粹、最可靠的儒書，但總共只有5萬余字。僅五千余字的道家《老子》開頭就指出：“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并提出“為道日損”、“滌除玄覺”、“致虛極”等重視體悟與意會的直覺主義原則。由此，重視意會、輕視言傳的傾向作為教學認知論的基礎，在學習方式上首先選擇了體悟學習，同時也促發了古代教育家們對體悟教學實踐的積極探索。其中，最具代表性的首推孔子及其儒家的私學教育。換言之，以思行感悟仁的原始儒學教育模式奠定了中國古代教育通過體悟學習鑄造主體人文精神的基本思路。

中國文化是藝術的文化。在中國文化傳統中，倫理精神與藝術精神如車之兩輪、鳥之雙翼，相輔相成，相得益彰。從某種意義上講，中國傳統道德所追求的最高境界是一種藝術的境界，在潛移默化之中以助理想人格的完成。作為中國藝術精神的兩個典型，孔子的藝術精神是與道德的當然之則和諧統一所獲得的一種道德境的自由，體現了“為人生而藝術”的典型；莊子的藝術精神則是與自然和諧統一而獲得的一種精神上的大解放、大自由，體現了“為藝術而藝術”的純粹的中國藝術精神。素來以文章為千古事的中國，傳統文化的精神與精華常閃爍在浩瀚的中國古代文學中，窺此一斑，可知全貌。縱觀中國古代文學鑒賞論、創作論，也可知古人學習重體悟。閱讀強調以閱讀者為主體，以閱讀情境(由閱讀環境、節奏、反復、親歷等構成)為外力，以“寬取”之法和“靜虛”之態為內力，再借豐富的想象，內外合力，以達“自得”之效。“見山是山，見水是水”，“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可為體悟的三重境界。王國維《人間詞語》中創作三境界也是體悟作用的最佳注腳。學文學理，習武習藝，同入師門而分高下，關鍵在一悟字。悟的最高境界是心靈的契合——與教師的契合，與課程的契合，與生活的契合，與世界的物我交融。學習時要做到三個契合，方有深悟。

1、學生與教師的契合。教與學應是雙向互動的平等交流，應是自由互信的合作探究，更應是學生與教師的心靈契合的愉快旅行——學生借助教師心靈的導向和啟迪去體情悟理，美德修身。然而，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里甚至延續到今天，教師總是高高在上、絕對權威，成為師生交往過程中的控制者、整個教育教學過程中的主宰者；學生常常誠惶誠恐、惟命是從或是無助無為、對立對抗，成為被牽著鼻子走的順從者或是被強制的逆反者，失去了民主和諧的師生關系，忽視學生的主體性和創造性，是因教施教而非因材施教。這種“操縱一依附式”的關系，導致的后果必然使教師的教與學生的學形成阻隔乃至對立，教學活動難以高效進行，學生的主體意識、創新精神、學習能力、實踐能力難以得到培育和發展。實踐證明，理解是教育的第一要義，尊重是愛的第一要素。只有平等基礎上的心靈對話和交流，學習才可能在心靈震顫中生發潛移默化的陶冶效果，才可能培養學生的學習意識、習慣、方法、品質和能力，才有積極的思辯、大膽的創新，才有真正意義上的教學相長、共同提高。

2、學生與課程的契合。在知識經濟時代，人們越來越關注課程對發展的作用，并努力以最有效的方式尋找最有價值的知識奉獻給學生，因為知識的更新常以加速度前進。建國后經歷了四個時期歷史演變的課程，勢必堅持以學生的發展為本的原則，堅持注重并擴展豐富“雙基”，加強德育和人文教育，力求趨向個性化、多樣化和綜合化。因此，學生應以教材為藍本，為范例和練例，抓住自身特點及其與課程的契合點，加強體悟，將人類的智慧內化為自己的智慧，并善于將各種門類各種課程的內容和方法統懾于腦，求同存異，相互激活，避免教條主義、本本主義，避免食而不化，淪為“兩腳書櫥”。

3、學生與生活的契合。美國教育家華特指出：“語文的外延與生活的外延相等。”生活既是奉富多彩的百科全書，也是學以致用的實踐舞臺。語文學習既要善于聯系生活加以體悟自己的所學，以求應證、參照；又要善于體悟生活中的人情物理，將所學用于實際，以求檢驗、修正和發展，切實做到在生活中學習、在學習中更好的生活，從而獲取有活力的知識，并使情操得到真正的陶冶。否則，知能之間不可能和諧轉化，生活與學習也只是兩張扯不攏的皮。“紙上得來終覺淺，須知此事要躬行。”深感父母之愛者，才體味出《背影》里的父子深情、喜兒的紅頭繩所系之愛，才能寫出自己特有的親情、友情，最終將課內外見聞、感情、思想融于心、訴于口、付于筆，在無形中陶情養性，提高審美，增長才慧。

二、思：心靈的審視

“體悟”所代表的中國傳統思維方式是既入世又出世的人文關懷，是富于思辨的智力挑戰，是充滿浪漫和詩意的神秘美感。然而，“體悟”的致命缺陷是可操作性太差，不利于科學研究，其末流蛻變為神秘主義，甚至成為蒙騙手段。因此，只有感性的體悟，而無理性的審視，常只見現象不見本質，只見樹木不見森林，易犯“刻舟求劍”、“盲人摸象”的錯誤。學以致用(用科學的理知指導實踐)尚且不可，勿庸奢談用之有效、推陳出新。深入的思考、心靈的審視是語文學習不可或缺的一環。那么，如何思辯?

1、樹立辯證的觀點。世界是普遍聯系的整體，且永恒發展。事物間的聯系是客觀的、普遍的、多樣的，系統的整體大于局部之和，這些無不要求學生從小就培養發展的眼光、全局的眼光。盡管近現代科學種類繁多，各有側重，但是繁雜的學習內容間也必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因此，要善于跳過片斷的知識傳授和學習，克服枯燥的學術性演練，尋求個人發展與真正的學習之間的契合點，整合各種分割的、孤立的知識，熔鑄成自身獨特的智慧，并與時俱進地不斷更新，補充新鮮的血液。駁雜繁復的語文知識間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共同構成獨特的體系：由字構詞，由詞造句，由句成段，由段連篇，由篇為章，由章合書，層層各異，特點有同，整體把握，自生高屋建瓴之效。如學象征手法，若聯系語法中的比喻、修辭中的比喻、說明文中的打比方、議論文中的比喻論證，就可發現、理解這種寫作技法的內涵和特點，進而靈活自如地運用于實踐之中。

2、學會辯證的方法。事物的聯系與發展常遵三律：質量互變規律、否定之否定規律、對立統一規律。運用規律解決問題，不外乎四種基本思維方法的運用或合成：歸納和演繹、分析和綜合、由抽象上升為具體、邏輯和歷史的統一。以發展的眼光、以系統的思考來審視語文課程，不難發現一些規律：文章結構的協調，每見總分的組合；論點論據的連接，多為歸納演繹的運用；經驗技巧的提升，必經感知到理知的飛躍；作品分析、說話寫作，常須聯系歷史背景、時代發展、地域民情、個人稟性加以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