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前八十回與后四十回風格之比較01(一)

《紅樓夢》前八十回與后四十回風格之比較

[摘 要]：紅樓夢作為中國文學史上一部驚世之作，不僅具有高度的思想價值，也有著非凡的藝術成就，是中國小說文學難以征服的巔峰。特別是自從上個世紀20年代，胡適、俞平伯為代表的“新紅學”考證提出“高鶚續寫說”以來，關于前80的和后40回的思想藝術價值問題的統一性和差異性就成為紅學界研究的焦點之一。所以，對《紅樓夢》前80回和后40回風格差異進行廣泛和深入的探索，對于新世紀全面研究《紅樓夢》有著積極作用。本文旨在通過對《紅樓夢》前80回和后40回語言、敘事、主題、文風、系統整體屬性的嘗試性梳理、分析和研究，為推進《紅樓夢》文學研究提供一些思維路徑。

[關鍵詞]：《紅樓夢》  風格   思想藝術  比較 

引言     紅樓夢作為中國文學史上一部驚世之作，不僅具有高度的思想價值，也有著非凡的藝術成就，是中國小說文學難以征服的巔峰。特別是自從上個世紀20年代，胡適、俞平伯為代表的“新紅學”考證提出“高鶚續寫說”以來，關于前80的和后40回的思想藝術價值問題的統一性和差異性就成為紅學界研究的焦點之一。所以，對《紅樓夢》前80回和后40回風格差異進行廣泛和深入的探索，對于新世紀全面研究《紅樓夢》有著積極作用。本文旨在通過對《紅樓夢》前80回和后40回語言、敘事等風格比較，為推進《紅樓夢》文學研究提供一些思維路徑。

就個人的感覺來看，在閱讀過程中我發現了一些不同之處，我相信這不是某種關于“八四之分”的先驗觀念的影響，而是出自自身的體驗，比如說，當進入八十一回之后，我猛然發現作品里多了一絲“鬼氣”，雖然說莫名其妙的“異兆”“悲音”的出現是為了渲染其后的敗落，但是我們可以看到在前半部分中，敗落的結局是通過詩詞等類似文字游戲的東西作為伏筆而存在的，總體來說，曹雪芹并沒有通過超自然的事物來引發劇情的意圖，雖然說太虛幻境是一個神話的存在，但是作為開篇的引線，太虛幻境這個意象在全文進入正式情節以后，就可以被忽略了。而高鶚，我承認在《紅樓夢》的眾多續書中，他的續是最為精彩的，我敢肯定他在續的過程中對曹雪芹筆法風格的研究不可謂不深，但是，文學作品強烈的主觀體驗性、感受性使高鶚絕對不可能做到完全的模仿，這就體現在如何處理悲劇情節的伏筆和發展上，“異兆”“悲音”的設定只能說明高鶚還是沒有擺脫傳統文學創作模式，通過某種超自然力量將現實中的人和事物按照自己的主觀愿望強制扭轉，因此造成了很不自然的感受，至少我是這么認為。

當然，喜愛全篇一百二十回的朋友肯定會有自己的看法，最有影響的理由就是，高鶚續書使這樣一部中國文學史上唯一的一部悲劇留存于世。但是，留存于世是一回事，一部作品的文學性卻是另外一回事，留存于世的古典文學文本有很多，有些相當數量的作品根本就是垃圾！因此，對待《紅樓夢》這樣的優秀作品更不能輕易下結論，即便今天學界已經普遍公認《紅樓夢》一書的原作者是曹雪芹，續作者是高鶚，但從嚴格的科學論證來看，這一理論的基礎同樣是不完全堅實的，如果一旦有一天發現有確鑿證據顯示脂硯齋批本是偽造，那么百年紅學豈不是鬧劇一場？有關“八四之分”的一切論述豈不是一場夢話？有一次我與一位朋友在討論這個問題時，他告訴我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美國的幾位文藝學家和計算機專家共同開發了一種識別軟件，只要將一部文學作品全篇輸入電腦，該軟件就可以通過分析詞匯，語法，語言風格進而識別出該作品是不是一人所為，于是有好事者將紅樓夢全篇輸入，發現計算機顯示為一人所作.....這大概是個笑話，但是我想編笑話的人絕對是對《紅樓夢》又獨到見解的人，因為，從這個故事中我看到，僅僅是從考證入手看待《紅樓夢》，這種做法似乎正在受到越來越多的人的質疑。

曹雪芹先生筆下的這些人物都是栩栩如生的，而高鶚先生的描述語言的不夠生動的，單是他對寶黛乃至賈母鳳姐等人的語言刻畫上就與前四十回有很大的出入，甚至是改變了人物說話的風格，以致人物性格也發生了較大的出入，甚至喪失了原有的個性和吸引力。

譬如，第八十一回中有寶玉“走到園中，一徑往瀟湘館來。剛進了門， 便放聲大哭起來。”之句，我對此句甚為不滿，這決計不是寶玉所為。就是寶玉因為二姐姐出閣了，還誤嫁了中山狼而傷感，也絕不會跑到瀟湘館進門就嚎啕大哭的。他時時處處怕傷害到黛玉，怕黛玉傷感、流淚，縱有萬般惆悵，在黛玉面前也是盡量地不流露出來，還會作此狀在黛玉面前鬼哭狼嚎？這分明是在唬黛玉么！寶玉在黛玉面前倒不是沒有大哭過，小些兒的時候了似乎有過一兩回，但也是由默默流淚、抽噎到大哭的。這樣進門就對黛玉大哭根本不是寶玉的性格和行為！再往后面的那些對話根本就不是他倆往常說話的風格！“猛可里倒唬了黛玉一跳”，只這八十一、八十二回中就各寫了一遍，兩回中寶玉都猛可里倒唬了黛玉一跳，黛玉那可是一口氣就能吹到的身體經得起這接二連三的唬？寶玉怎么就那么喜歡猛可里唬黛玉一跳呢？倘真唬著黛玉了也不是好頑的。

再到后來寫到”寶玉道:“噯呀，了不得!我今兒不是被老爺叫了念書去了么，心上倒象沒有和你們見面的日子了。好容易熬了一天，這會子瞧見你們，竟如死而復生的一樣，真真古人說‘一日三秋’，這話再不錯的。”“一日三秋”可又是造次了，黛玉聽了還能一點反應也沒？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