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咸亨酒店的笑聲與孔乙己的悲劇(二)

    第十二段，掌柜仍念念不忘孔乙己欠他的十九文錢，孔乙己已永遠換不清這個帳了，“大約孔乙己已的確死了”。悲劇結束了，是在笑聲中結束的。這笑聲，像打翻了五味瓶，我所嘗到的只有苦、澀、酸、辣，唯獨沒有一絲甜味。我的腦海里，臉黑而且瘦……，穿一件破夾襖，盤著雙腿，下面點一個蒲包，用草繩在肩上掛住……，在旁人的說笑聲中，坐著用這手慢慢走去了“，這一形象定了格；掌柜沒有人性的自私而卑劣的笑、短衣幫們麻木不仁的笑、小伙計解脫的笑、小孩子天真無邪的笑也在我的耳朵里凝固了。我觸摸到了”孔乙己“這一不朽的藝術形象。

    孔乙己是可笑的，然而更可悲。孔乙己啊孔乙己，你在人們“充滿快活的空氣“中屈辱的生存，”又在人們的笑聲中，坐著用這手慢慢走去了“你真是死的不明不白，死無葬身之地。在這笑聲中，自然而然地揭出了孔乙己一生的悲劇和整個世態。悲劇以笑聲始，也以笑聲終。做到了”以樂景寫哀，使哀景更哀“，這恐怕就是魯迅先生最喜歡該文的原因吧！

   孔乙己讀過書，“但終于沒有進學，又不會營生；于是越過越窮，弄到將要討飯了……，他又有一樣壞脾氣，便是好吃懶做。孔乙己也沒有辦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偷竊的事。”這樣便決定了他的命運——痛苦地生活，悲慘的死去！，但因為他熱衷于功名利祿而釀成了好逸惡勞，自欺欺人，自命清高的性格。也正因為這種性格而造成孔乙己的悲劇的產生。所以說，造成孔乙己的悲劇，完全是因為腐朽的封建科舉制度。科舉制度誘使孔乙己追求功名利祿，死讀書；孔乙己又不充分利用自己的營生條件，好喝懶做，終日靠偷東西來過活；另外以丁舉人為首的封建統治階級摧殘孔乙己等方面都是造成他悲慘遭遇的原因。就孔乙己來說，“四書五經”都讀過，“之乎者也”學了不少；他知道“偷”和“竊”語義的差別，會用“君子固窮”，豈能為盜之類的“經典”來為自己辯解；他想教小孩子“茴”字的四種寫法；嘴里念念有詞：“多乎哉？不多也。”只能在與兒童交往中尋求樂趣。在“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思想的指導下，他中了“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的毒，鄙視勞動，成了“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科舉考試中，“八股文”不得法，不要說狀元、進士之類的官職與他無緣，就連“秀才”也沒撈著。上，不能進入“丁舉人”們的行列，下，又不能與“短衣幫”們為伍；便成了站著喝酒而穿長衫的唯一的人“一個社會上的”多余人。他的存在，只能是“使人快活”的笑料，可是沒有他，別人也便這么過。他成了“宋江的軍師——吳用（無用）”了。

三、魯迅為何要寫孔乙己這一形象

  《孔乙己》提示了封建科舉制度所殘害的讀書人的痛苦，同時也為了反映當時社會世態炎涼，人際關系的冷漠無情。是一篇討伐封建文化教育的戰斗檄文。

在封建教育制度下，孔乙己是學不到實用知識的，正是因為孔乙己讀過幾年書，他變得越發不能正確認識自己，認識社會，認識已定的事實。生活、未來對于孔乙己來說是一片模糊，他一直生活在自欺欺人當中，他或許認為他是在盡一切保護他僅存的尊嚴，可恰恰是因為這些讓他喪失了一切。所以他“不會營生”又養成“好吃懶做”的“壞脾氣”，當然生活上就“沒辦法”，便只好去干些“竊書”的勾當，免不了被何家吊打，被丁舉人打折了腿，到酒店是“用這手走來”，又“坐著用這手慢慢走去了”。手本來是干活的，孔乙己卻把它本末倒置了；有手不會干活，有腳走不了路。

     孔乙己，這個當時社會的多余人，來了，無非給無聊的人們增添些笑料罷了，走來拖著斑駁的傷痕和被打折的腿，在人生的舞臺上一步步走向尾聲，走過了一個人從生命開始到消亡的平凡歷程。無聊的哄笑、童真的圍笑也好，故意的嘲笑、逗樂也罷，咸亨酒店的笑聲無不使孔乙己悲苦的生活更添凄涼意味。笑聲陣陣，一笑貫之孔乙己，這笑聲所蘊含的正是主人公的迂腐、可悲，人們的冷漠、麻木，社會的炎涼、冷酷，這笑聲所揭露的正是科舉制度的吃人罪惡，封建社會的腐朽黑暗。孔乙己的悲劇也在笑聲中逐步突顯，這正是“以樂景寫哀，倍感其哀”的藝術手法的嫻熟運用，魯迅先生用這“笑”的喜劇形式來表現“哀”的悲劇內容，揭示更深刻的社會意義，啟發讀者對照孔乙己的生活道路和當時教育現狀，思考當時的社會教育和學校教育，批判封建教育制度和科舉制度。孔乙己的悲劇，咸亨酒店的笑聲都是封建科舉制度、等級制度和封建思想文化的侵蝕的可悲世態的集合體。這就可知道當時社會有多少這類悲劇的產生，有多少人被這封建社會的制度所毒害……

參考資料：

[1]魯迅的小說《孔乙己》原文。

[2] http://u.sanwen.net/subject/86387.htm 孔乙己讀后感。

[3]http;//zhidaobai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