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風格即人”(一)

談“風格即人”

[摘  要] 風格的形成與創作個性有著密切的關系，而創作個性與人格又不完全等同�！帮L格即人”的論述有它的合理性，同時又有它的局限性。我們對風格的認識要做到知人論世。

[關鍵詞] 風格  創作個性  人格

“風格即人”這一命題出自法國博物學家、文學家布封1753年在法蘭西學院為他當選為院士而舉行的入院典禮上的演說《關于文章風格的演講》（簡稱《論風格》）一文。“風格即人”實際闡述的是作品的風格與創作主題---作家的關系，它是從藝術風格形成的內在根據來解釋風格的。

這句名言曾經得到了馬克思、黑格爾的肯定。馬克思在《評普魯士最近的書報檢查令》中說：“真理是普遍的，它不屬于我一個人，而為大家所有；真理占有我，而不是我占有真理。我只有構成我的精神個體性的形式。‘風格就是人’�！瘪R克思肯定了文學風格的“真理占有我”的客觀屬性，又強調了文學風格的“精神個體性”的本質特征。黑格爾在論風格時說：“風格在這里一般指的是個別藝術家在表現方式和筆調曲折等方面完全見出他的性格的一些特點�！彼�在揭示風格的本質時把作品的風貌特征同作家的創作個性聯系起來考察。這一論點，繼承了亞里士多德的文藝理論，從內容與形式的有機統一，從創作主體與創作對象的主客觀契合上論證了文學風格和表現，在現實主義風格論中，余澤深遠。福樓拜、歌德、別林斯基都傾心此說。福樓拜認為：“風格就是生命，就是思想和血液�！备璧抡f：“一個作家的風格是他的內心是生活的準確標志。”別林斯基說：“風格是思想的浮雕性�？筛行�；在風格里表現著整個的人；風格和個性、性格一樣，永遠都是獨創的。”這些看法很有道理，因為文學作品藝術風格的不同，都有其內在的根據，把握風格形成的內在根據，才能揭示風格的實質。

“風格即人”不但強調作品的風格就是作家人格的外化，而且  指出風格即作家思想感情的表現形式，是作家本人主觀因素在作品中的印記和標志。風格是創作主體對客觀事物準確體認之后所充分反映出的創作主體的創作個性，是創作家對客觀現實世界的準確描摹的反映。正因為如此，風格才會因人而異。

“風格即人”的意思，在我國古代文論中也早有論述。較早是西漢楊雄在《法言·問神》中所說：“言，心聲也。書，心畫也。聲畫形，君子、小人見矣。”元末明初宋濂在《林伯恭詩集序》中說：“詩，心之聲也。聲因于氣，皆隨其人而著形焉�！鼻宕�詩論家葉燮在《原詩》中說：“詩之基，其人之胸襟是也�！鼻宕�文學家劉熙載在《藝概·詩概》中說：“詩品出于人品�！碑敶�文藝理論家、美學家、雕塑家、藝術教育家王朝聞在其主編的《美學概論》中說：“藝術風格作為一種表現形態，有如人的風度一樣，它是藝術作品的整體上所呈現出來的代表性特點，是由獨特的內容與形式相統一，藝術家的主觀方面的特點和題材的客觀特征相統一所造成的一種難于說明卻不難感覺的獨特面貌�！笨磥�，“風格即人”相當于中國的古語“文如其人”。意思是說文學作品的藝術風格是一個人的思想個性、精神氣質的自然流露。“文如其人”出自北宋大文學家蘇軾《答張文潛書》中評價他的弟弟蘇轍的話：“子由之文實勝仆，而世俗不知，乃認為不如；其為人深不愿人知之，其文如其為人�！焙笕顺Ｓ脕碇肝恼滤�表達的思想或所表現的風格。蘇軾的這個觀點，實際上源出于劉勰的《文心雕龍·體性》。其中說：“夫情動而言行，理發而文見，蓋沿隱以至顯，因內而符外者也。然才有庸俊，氣有剛柔，學有淺深，習有雅鄭，并情性所鑠，陶染所凝……各師成心，其異如畫�！彼�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