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筆下的農民形象(一)

路遙筆下的農民形象——《人生》中的高加林

[摘  要] 路遙是中國當代文學史上一顆璀璨的星座。他筆耕不輟而斐聲文壇，他用生命和激情鑄就了他的輝煌，尤其是中篇小說《人生》，一經發表，便勢不可擋，在社會上引起了強烈反響。拍成電影后，又獲得了第八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故事片獎。《人生》反響何以如此巨大？關鍵是文中的主人公“高加林”是一個豐富而典型的藝術形象，他復雜的性格內涵和廣深的社會意義，在讀者和觀眾心里引起了強烈的情感共鳴，路遙因此也成為讀者最喜愛的作家之一。

[關鍵詞] 路遙  人生  農民  形象 

路遙，一位從黃土高原走來的農家子弟，一個遙遠而又親切的名字。當代文學史上一顆璀璨的星座。他筆耕不輟而斐聲文壇他用生命和激情鑄造了他的輝煌。他的作品《姐姐的愛情》，《驚心動魄的一幕》，《人生》和長篇小說《平凡的世界》等，整整打動和感染了一代又一代人，尤其是中篇小說《人生》，一經發表，便勢不可擋，在社會上引起了強烈反響。拍成電影后，又獲得了第八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故事片獎。《人生》反響何以如此巨大？關鍵是文中的主人公高加林是一個豐富而典型的藝術形象，他復雜的性格內涵和廣深的社會意義，在讀者和觀眾心中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經久不息，所以《人生》才膾炙人口，路遙也成為讀者最喜愛的作家之一。

    一.坎坷人物 悲劇形象

高加林是貫串《人生》始末的主要人物，縱觀整部作品，我們不難發現，高加林實際上是一個成功的進取著的藝術形象。他生活在農村和城市“交叉之帶”。“隨著城市和農村本身的變化和發展，城市生活對農村生活的沖擊，農村生活對城市生活的影響；農村生活城市化的追求傾向；現代生活對古老生活方式的沖突；光明與落后，現代思想意識和傳統道德觀念的沖突等等，構成了當代生活的一個極其重要的方面。這一切矛盾在我們社會的政治，經濟，文化，思想意識精神道德方面都表現了出來，又是多么突出和復雜。”復雜的生活環境孕育出復雜的心靈世界。高加林是一個才華出眾的返鄉知識青年，他摒棄父輩和土地相依為命的生活方式，向往新的文明的生活方式。他銳意追求能夠施展抱負的工作位置，有頑強的進取與搏擊精神，然而，他卻處處碰壁，常常灰心低沉。他當了一名民辦教師，本來可以發揮自己的才智，卻被有勢力的人們以“合法”手段驅除；他依靠“后門”走進縣委大院，作了一名稱心如意的記者，卻被自己得罪過的人們通過公開、正常的途徑除退。他遭遇坎坷，挫折失意接踵而來。

高加林的坎坷人生使他成為一個悲劇形象。他是一名合格的民辦教師，但卻讓業務比他差的人排擠出來；他后來成為一名才華橫溢、表現出色的記者，但又因愛情糾葛而遭人暗算。這樣一個有才能的青年知識分子為什么在生活中找不到如意的位置，找不到可以發揮才能的崗位？這顯然是高加林對現實環境存有尖銳的矛盾沖突。這種矛盾沖突，直接體現在他生存的特定人際關系之中。他的父親是血統農民，終生與土地廝守，相依為命，既是土地的“主人”，又是土地的“奴隸”，也甘于貧困寂寞的人生。而他，卻不樂于承受父業；巧珍對他一往情深。這里既有傳統的愛情追求，也有對現代文明的向往，高加林對她產生過愛情，但卻不夠穩固。我們不能不看到，在他們之間橫亙著文化教養與事業志趣的鴻途；而黃亞萍與他的愛情風波，則更為直接的將他推入了人生悲劇的漩渦之中。

高加林的悲劇顯得復雜而深刻。他的悲劇的釀成固然在于社會的落后，消極的力量，在于悠長歷史所鑄成的“三大差別”，但也來自他自身的弱點。他企圖脫離土地，追求一個新的能夠實現理想的位置，這是追求文明進步，是合理的；但是他企圖擺脫自己的現實生活生存條件去實現理想，這卻是幻想，易于走向破滅。他要求發揮個人才力，這是合理的。但是一切為了自我而不顧及他人的利益，這是不道德的，而要受到輿論的譴責的。因此從這兩方面來說，高加林的奮斗失敗也是必然的。總之，高加林這一藝術形象是在新舊交替的歷史時期，在貧窮落后的城鄉地帶所萌生的一顆躁動不安的年輕靈魂，他的追求與進取心在目前能夠實現，但由于他反映著歷史的進展要求，因此，這一形象在客觀上發出了變革現實的深沉呼吸，具有深刻的社會意義。

    二．復雜社會 矛盾性格

從外在上看，高加林既是一位成功的進取者形象，又是一個在愛情和事業上都失敗的悲劇形象，他之所以具有二重性是由他是歷史與現實的交流。高加林是我國當代農村知識青年，他的性格主要體現為時代特征。他的現代意識萌生，對現代文明生活的追求，不甘于像父輩一樣過貧窮的愚昧生活的情緒，他的心靈躁動不安，這一切都是現實的社會關系對他的影響所致。但同時，他又是中華民族的后裔，在其聲上不能不存留著民族歷史的“基因”。他的刻苦勤勞，勇于進取，這是現在品德與意識，也包含著對勞動人民美好到的精神的繼承。就高加林這一具體人物而言，他的歷史因襲較為輕少，而現代意識較為濃厚，在他復雜的性格中，透露出強烈的反叛傳統的意識和力量。

高加林性格的復雜又在他是社會現實生活中矛盾沖突網絡的網結所在，在他身上交織著多種社會矛盾沖突。他和走后門的不正之風存在著尖銳的沖突，他自己后來又走后門，成為他人的反對對象；他和城市小市民鄙視農村勞動人民意識存在矛盾沖突；他在愛情上存在復雜的矛盾；他和父輩狹隘意識存在矛盾；他和農村貧窮愚昧的不文明現實存在矛盾沖突……總之，高加林生活在一個新舊交替的歷史時代背景里，生活在一個由特定人物形象體系組成的典型環境里，受這個環境的支配和它自己矛盾運動，他的性格呈現為立體叉的網絡矛盾狀態。

高加林性格復雜還在于他自身的矛盾性。他的性格的內在矛盾主要是理想和現實的矛盾，堅強與懦弱的矛盾。他始終不安于自己所處的位置而決心改變它。他有強烈的理想追求，但是，他的理想脫離了自身的條件，脫離了社會環境的許可范圍。作為返鄉知識青年，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命運注定他不能脫離鄉土，不能轉食商品糧。但是，他的理想脫離了自身的條件，脫離了社會環境的許可范圍。作為返鄉知識青年，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命運注定他不能脫離鄉土，不能轉食商品糧。但是，他夢寐以求的正是這個。盡管由于偶然的機緣，他從后門走進了城市的干部隊伍行列，然而，這只是一段短暫的客串，很快他又被清退而回歸土地。在愛情問題上，他的理想與現實的矛盾表現為另外的情形。劉巧珍，盡管她的嬌美與心地善良對他有吸引力，但是，從根本上講，不是他的知音與理想伴侶。然而，在他“路落平陽”時，卻接受了她的追求，與之結交乃至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