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蕭紅小說《呼蘭河傳》的藝術特色(一)

淺論蕭紅小說《呼蘭河傳》的藝術特色

[摘 要] 

    蕭紅的《呼蘭河傳》，看似沒有尖銳復雜的人物糾葛，也沒有大起大落的矛盾沖突，不過描寫了身邊百姓的普通生活，但卻潛移默化地表達了那個時代老百姓生命和尊嚴的渺小輕賤。

    蕭紅寫人物，但沒有主角；敘述故事，但沒有主軸；內容可以各自獨立卻又渾然一體。她以兒童的視角，用清新自然的筆觸，看似平淡卻飽含深情的敘述給我們展現了呼蘭城的風土人情，讓我們感受到了她對故鄉、家庭的愛戀與渴望。   

[關鍵詞]

         深情    悲憫    詩意     獨特         

    

    蕭紅以她特有的魅力吸引著讀者的目光，小小的《火燒云》，就讓讀者欲罷不能，《祖父的菜園》更是讓人愛不釋手。 蕭紅的《呼蘭河傳》，看似沒有尖銳復雜的人物糾葛，沒有大起大落的矛盾沖突，沒有貫穿始終的重要人物，沒有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不過是描寫了身邊百姓的普通生活，但卻潛移默化地表達了那個時代老百姓生命和尊嚴的渺小輕賤。

    蕭紅寫人物，但沒有主角；敘述故事，但沒有主軸；內容可以各自獨立卻又渾然一體。她以兒童的視角，用清新自然的筆觸，看似平淡卻飽含深情的敘述給我們展現了呼蘭城的風土人情，讓我們感受到了她對故鄉、家庭的愛戀與渴望。

    一、歡樂童年——寂寞心靈的慰藉 

蕭紅從幼年就飽嘗孤獨、寂寞，一生與家人聚少離多。戰亂、流離失所、被欺騙、痛苦的感情生活使遠離家鄉、敏感寂寞的蕭紅無比思念自己的故鄉和童年，于是，她以家鄉環境和童年生活為原型，創作了《呼蘭河傳》。它雖然寫了人物，但沒有主角；雖也敘述故事，卻沒有主軸；全書雖可各自獨立卻又儼然是一整體。

作者集中描寫了她歡樂的童年。《呼蘭河傳》以她親身生活為線索，詳細地描述了童年的經歷，構成了全書中最自由、最幸福、最快樂，令人終生難忘的部分。她童年生活過的后花園，是她一生難忘的地方。在她的筆下，那里一切都活了，都有無限的本領。倭瓜愿意爬上架就爬上架，愿意爬上房就爬上房。而她也是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說拔草卻拔苗也無人責備，要睡覺，就睡覺更無人打擾。那份自由和歡快令蕭紅刻骨銘心、終生難忘。    雖然命運多舛，但蕭紅始終堅守著純潔善良的童心，兒童視角是她創作的一大特色。她以兒童天真的視角、通過平實自然的語言、散文式的敘事結構將對自然的熱愛和對自由的執著追求呈現出來。蕭紅小說不使用修飾語，不刻意雕琢，不使用長句子，粗粗看來寡淡無味、平淡無奇，但細細品味，就會發現她用語活靈活現，風味獨特。

     蕭紅雖然思想激進，才華橫溢，但當時男權至上的現實社會不可能能給蕭紅自由翱翔的天空，她只能以回憶童年來尋覓心靈的高遠藍天，筑起精神世界的伊甸園。蕭紅出生在黑龍江，去逝在香港，她至死不忘自己的童年。她在彌留之際，寫下“半生盡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表達了心中的孤苦、寂寞、憤恨。

    二、悲劇人生——新思想的投射 

蕭紅受自身生活經歷的影響，創作普遍關注的是老百姓的命運。經過“五四”運動，她形成了新思想。受當時寫作風氣的影響，她不可避免地分析百姓的生存形態和生命價值，有意識地揭示當時百姓病態人生和病態心理的形成原因。蕭紅緊緊抓住人的生與死進行展現和剖析，表現了她獨特的悲憫意識。 

創作《呼蘭河傳》時，蕭紅已意識到是當時社會造成了百姓的麻木不仁，是當時社會對百姓造成無情的殺傷力，她對生死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對生命的認識已超出單純的生死界限，所以寫出了“幾乎無事的悲劇”。在她的《呼蘭河傳》中，環境已不是赤裸裸的壓抑、殘酷：“春夏秋冬，一年四季來回循環地走，那是自古也就這樣了。”

一個學徒把另一個按進染缸淹死了，“不聲不響地”就成了古事，不但染缸房仍在原址，“甚至連那淹死人的大缸也許至今還在那兒使用著。”造紙房里餓死一個私生子，因為他是私生的孩子，算不了什么。也就不說他了。以一個孩子的視角，蕭紅平淡，模糊地講述死亡的故事，甚至以生機勃勃的生命作陪襯，重創讀者的心靈。《呼蘭河傳》平實、生動地敘述了小團圓媳婦從一個“笑呵呵”的小姑娘到一個“黃瘦”的病人，直到被折磨而死的過程。一個頭發又黑又長，梳著很大的辮子，曾經看見我，也還偷著笑的年僅十二歲的小姑娘，就因為莫須有的”不怕羞”，被打、被燙、被不斷摧殘、折磨，終于死去了。蕭紅用刻意平淡的筆法，表現了心底的呼喚，最驚心動魄的、最痛心的是百姓的“蒙昧”，是看不到生命價值，是對生命的浪費。蕭紅對現實的悲哀，對生命的看法，對生命價值的思考和迫切改造百姓思想、民族生活方式的愿望，構成了小說主要的創作背景。《呼蘭河傳》以平淡的口吻揭示了愚蠻強勢的社會背景——全民無意扼殺生命。小團圓媳婦因為“見人一點也不知道羞，兩只眼睛骨碌碌地轉”，就被“好心的人們”活活折磨死；謹守婦德的王大姐，就因為嫁給了磨倌，轉眼變為“壞女人”，在捕風捉影、無中生有的奚落中死去……害死他們的人不是劊子手，曾經也受盡折磨，可這些本性善良的受害者卻又糊涂地去殺別人，如此殘忍卻是以真誠善良為目的。一切殺戮都是自然而然的，正常的，安然的。這樣的民族，這樣的靈魂，又有誰能擺脫悲劇的命運。蕭紅以自己無論如何努力依然窮困潦倒、顛沛流離的一生驗證了百姓麻木不仁的生命狀態，于是她在創作《呼蘭河傳》中有了“直面真正的人生”的勇氣。她希望《呼蘭河傳》于無盡的悲憫中透露出的沉重的批判，能喚醒人思考的意識、能喚醒人對生命的尊重，能喚回人性的尊嚴，能喚回人們真正的溫暖和善良。

     三、詩意華章——獨創的小說風格

蕭紅的小說沒有貫穿全文的人物，沒有跌宕起伏的情節，似清新的散文，又似觸動心扉的詩，而整體讀來，還是在講述著身邊的故事。這種邊緣性文體，超常規語言、自傳式方法、散文化結構以及詩歌化風格形成了別具一格的“蕭紅體”，構筑了蕭紅獨具韻味的藝術世界。

獨特的語言

蕭紅擅長以平和自然、稚拙樸素、充滿童趣的語言去描繪她身邊的一切。讀她的文章，天真率性和自然簡樸渾然一體，形成了神奇瑰麗的“蕭紅味”。“花開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鳥飛了，就象鳥上天了似的。”這兒童眼中的后花園，樸素平淡，率意無奇，看似沒有著意雕琢，一派自然，其實突出了蕭紅小說語言新鮮、生疏的特點。不但直率、自然，而且蘊含著稚拙渾樸的美，獨特醇厚的情調。“主人不見了”，“死了”，“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