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西游記》中豬八戒形象的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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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西游記》中豬八戒形象的探討
《西游記》作者吳承恩,字汝忠,號射陽居士，距今已四百多年了。《西游記》中塑造的諸多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中，有妖怪，有神仙，有佛祖，最能吸引人眼球的莫過于師徒四人中的大師兄孫悟空了，其他的三個人物也就沒有孫悟空那么吸引大眾的目光了。其中豬八戒在大家的頭腦中似乎只是笑料而已，人們對于豬八戒研究和認識往往只從文學方面、表面形象去分析，而本文對在《西游記》中豬八戒這個人物形象的當代意義給予創造性的闡釋。在當代社會意識及文化語境中，它表征著在神權和政權意識上對神圣崇高意義的消解、在人性角度上對個體自然人性的呼喚，在國民意識上對自我性格的觀照與反思、在文化意義上對大眾文化的迎合等等當代意義。其中有些看法不免揣陋，惟望諸方大家予以批評、指正：

　　一、對于豬八戒的傳統認識。
     豬八戒：法號豬悟能，是唐僧的二徒弟，原來是玉皇大帝的天蓬元帥，可以說是京官一個了，因調戲月宮仙子嫦娥被逐出天界，到人間投胎，不想卻又錯投豬胎，一個大豬頭加上一個人身體。他會變身術，能騰云駕霧，使用的兵器是九齒釘鈀。唐僧西去取經路過高老莊，豬八戒被孫悟空收服，八戒從此成為孫悟空的二師弟，一同保護唐僧西天取經。八戒性格憨厚，單純，力氣大，但又好吃懶做，愛占小便宜，貪圖女色，經常被妖怪的美色所迷，不能把持自己。他對師兄的話言聽計從，當然怕被悟空打是很主要的原因，對師父忠心耿耿，為唐僧西天取經立下汗馬功勞，最后被封為“凈壇使者”。這個吃遍人間供奉的職位也算是按需上崗了，是個被人們喜愛同情的喜劇人物。
　　
　　二、取經路上豬八戒自然本性的淺談分析。
   豬八戒的自然天性其最根本就是一個具有代表性的凡夫俗子。不比孫悟空是個自然靈根孕育，天生天養的石猴，豬八戒飛升仙境成為天篷元帥之前也是凡人，貪吃貪睡貪色貪利是其凡人本性。如果說在明代，吳承恩在作品中表達了對豬八戒凡人本性的嘲諷。同時也展現出一個小市民般的人物為了自己那么一點點的私心和利益，在取經路上的性格變化的特點。
⑴、豬八戒的主要性格特點是“貪”，還不是一般的“貪”，而凡夫俗子的特點也是“貪”，貪戀現世的人生享受，即孔子所謂的“食、色，性也”。豬八戒除了在貪名聲上遠遠不及唐僧和孫悟空之外，他把作為一個凡人的最基本的自然本性需求的，貪吃貪睡貪色貪財，這幾“貪”表現得淋漓盡致。豬八戒的“貪”有其個性特色的。豬八戒的貪吃貪睡屬于“貪”而不挑的類型。
①、豬八戒貪吃，可以說是饑不擇食那種。還記得每次看電視劇里對八戒最有吸引力的字眼就是“齋”、“飯”這些字眼。還記得孫悟空偷人參果那集，悟空和沙僧都在細嚼慢咽，就豬八戒才一口就整個吞了，連什么味道都不知道。可見他是多么的饑不擇食。豬八戒貪睡而不擇地。電視劇第28集，在黑松林化齋的路上，他尋思，“我若就回去，對老和尚說沒處化齋，他也不信我走了這許多路去化齋。……也罷，也罷，且往這草科里睡睡。”可見只要他的懶蟲一犯那都可以睡，那里都是床。
②、豬八戒貪色，卻是貪而不淫。當初大權在握的天篷元帥因貪色而被貶到凡間，到了凡間，雖然擄了高翠蘭卻也沒強占了她。他也是曾經風光過的人都沒有染上霸王硬上弓的壞習氣，還不停的對高翠蘭做思想工作，幻想有一天能心甘情愿的跟他生活在一起，臨和唐僧去取經時還不忘叫等高翠蘭他回來，可見用情還是很專一的。還有一回，豬八戒貪戀觀音等四圣化變的母女四人的富貴與美艷，反倒受了一場大苦被吊在空中被唐僧三人所嘲笑。蜘蛛精那回，豬八戒也只是變成鲇魚在化為美女的蜘蛛精的腿襠里亂鉆了一些時候，并未與蛛蜘精們亂性，相反，在打蜘蛛精時倒比孫悟空更加毫不留情。這些行徑至多可說是色心不改，但都沒有達到“淫”的程度，可以說還是貪色得比較有尺度的。
③、豬八戒貪財，卻貪而不奪。孫悟空為了煽動八戒去井里打撈國王尸身，便騙他有寶貝，八戒果然就不顧水深，十分賣力地下了井龍王水晶宮。還有一次，孫悟空假冒勾魂小鬼要拿豬八戒的性命，八戒終于招供在左耳朵眼和里藏著四錢六分銀子的私房錢。天竺國王留下唐僧做女婿，送三個徒弟黃金十錠，白金二十錠，八戒見財心動，馬上去接了。豬八戒所以想得到這樣一些財富，是因為他作為一個普通勞動者的心態，認為勞而該獲。如果說作者在作品中對豬八戒這個人物的自然本性有所諷刺的話，我們現在看來，豬八戒的這些自然本性又算什么，不過是一個平凡人最正常的生理和心理需求而已。小貪貪溫飽，大貪貪國。平民百姓求的也不過是個溫飽，也可能會因求溫飽與小康而做出一些損人利己的事情，但那都是無傷大雅的事情，畢竟，如今已經不是一個提倡“勒緊褲腰帶干革命”的時代了，連我們的國家領導也在為百姓的溫飽與小康生活而奮斗呢！
    ⑵、凡夫俗子是有缺陷的種群，貪吃貪睡貪利貪色，性之所然，在所難免。不幸的是，正因為豬八戒有這樣的凡人本性，他在小說和電視劇中才常常被誤解和被歧視，如同我們這個社會所謂的強勢群體對弱勢群體的期凌一樣。記得有一集，孫悟空打死了來搶劫的草寇，唐僧卻命令八戒去挖坑掩埋尸體，八戒當場就表示了他的不滿：“孫悟空打殺人，還該教他去燒埋，怎么叫老豬做土工？”孫悟空反過來倒罵他：“潑懶夯貨！趁早兒去埋！遲了些兒，就是一棍！”最后八戒礙于師傅和大師兄的威脅和壓迫下還是不得不去挖坑埋了。孫悟空也是看師父臉色辦事人，八戒一旦對師傅的命令不配合或比較怠慢，當即就揪住八戒著頭打一頓，罵道：“呆子不知好歹，惹得師父連我們都怪了！”連沙僧也幫腔：“打得好！打得好！只這等不說話，還惹人嫌，且又插嘴！” 豬八戒自己對這種處境也看得明白，記得有一回，八戒對孫悟空說：“哥的恩也有，善也有，卻只是外施仁義，內包禍心。但與老豬走，就要作踐人。”孫悟空道：“我在那里作踐你？”八戒道：“也夠了！也夠了！常照顧我捆，照顧我吊，照顧我煮，照顧我蒸……”可見八戒還是比較憋屈的，在取經路上忍饑挨餓，做盡苦活累活的辛苦，取經將成，還在受師父，師兄和師弟的欺負，真是那弱勢群體的代表者，值得為之灑一把同情之淚。
　　
　　三、豬八戒的社會屬性和社會影響力。　　
如果說《西游記》中的豬八戒從凡人群體里帶來的自然屬性象征著人之自然本性的抒張，那么，他作為一個傳統的國民形象所具有的社會屬性，與國民意識，使這個形象獲得了無限解讀的可能。所謂國民意識，即一個國族的人民的思想、性格與心理。豬八戒作為中國傳統社會生活中的一個代表著農民階層并具有市民特征的下層人民的形象，在豬八戒身上，國民性格中的那種自大與自卑，貪圖利益的心理奇妙地結合為一體，從而形成了具有典型意義的形象。豬八戒是自大的，比如豬八戒在寶象國玄耀法術。豬八戒又是自卑的，孫悟空騙豬八戒去找寶貝，八戒要分寶貝，理由是“我不如你們乖巧能言，人面前化得出齋來；老豬身子又夯，言語又粗，不能念經，若到那無濟無生處，要好換齋吃么？” 他自大，是因為他好歹有些本領，雖然這本領趕不上他大師兄孫悟空，但一旦有臟活累活苦活，他大師兄生性高傲，肯定是不會做的，全都叫他做，這些活，正是他表現的時候，所以他也可以算是夜郎自大了；他又是自卑的，因為師傅時時不忘罵他“夯貨”，大師兄也經常罵他 “呆子”，既便那個水平不比他高的，以前也只算是在天庭打算衛生的沙和尚，也沒把他看在眼里，對他說話也是不待見的。在外貌上，他肥頭大耳，在法術上，他又趕不上孫悟空的高超。他也只能以其“自大”來調和“自卑”，所以在總體上他才能蒙羞忍辱且心態平和。正是那種深入國民性格中的“精神勝利法”使得豬八戒怨而不恨，哀而不傷，自得其樂，一路明哲保身，最終混了個凈壇使者的職稱，對他自己來說也可以算是個圓滿了。
   在現今社會的享樂觀念之浸淫下，當今大眾文化呈現出取悅大眾消費者尤其是廣大市民口味的特征。正如彌爾頓所說，大眾文化是“通俗的、一次性的、消費的、廉價的、大批生產的、年輕的、詼諧的、色情的、機智而有魅力的”。大眾消費者需要大眾文化，因為大眾文化能夠以輕松的方式抒泄市民們在這個競爭社會中的精神壓力，在這種文化需求的背景下，豬八戒形象和出身被反復改編和修改的事實，說明了它的形象代表可以給人們以快樂的喜劇本質。古希臘哲學家亞里斯多德在《詩學》說：“喜劇是對于比較壞的人的摹仿，然而，‘壞’不是指一切惡而言，而是指丑而言，其中一種是滑稽。滑稽的事物是某種錯誤或丑陋，不致引起痛苦或傷害。”作為一個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都可以輕松嘲笑并調侃的對象，一個帶有蕓蕓眾生的人性弱點及優點的形象，豬八戒無疑超脫于敵我對抗的性質之外，而以一種親和的姿態走入大眾的心中。在民間，我們從小到大經常會聽到，諸如：豬八戒耍耙子——就會一手；豬八戒背媳婦——費力不討好；豬八戒調戲嫦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豬八戒掏耳朵——里面有貨，這樣一些歇后語對大眾而言可以說是耳熟能詳，小孩子都會說兩句。動畫片《豬八戒娶媳婦》，《豬八戒吃西瓜》，等亦是喜聞樂見的電視節目。還有近幾年比較出名的，《春光燦爛豬八戒》，《陽光燦爛豬八戒》，動畫片《天下掉下個豬八戒》等影視產品令人大快朵頤，全國人民都擠在電視機前看得不亦樂乎。網上也有不勝枚舉的關于豬八戒的各類搞笑材料和網絡游戲等等，都是“豬八戒”這個人物在當代大眾文化背景下衍生出來的經濟產物。豬八戒在社會圈里得到這樣的歡迎，既因為當今人們的精神需要，也與這個形象變化越來越多元化，更能適應現在的市場經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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