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博爾赫斯小說的敘事特色(二)

在博爾赫斯偵探小說《死亡與指南針》中，偵探倫羅特一開始扮演的市捕獵者的角色，而他要追捕的獵物就是案件的真兇夏拉赫，然而隨著案情的發展，偵探案件的倫羅特從主動調查變成了被動牽制。他由捕獵者變成了夏拉赫的獵物，主導著整個故事發生的控制權由偵探倫羅特手中轉換到了兇手夏拉赫之手。兩個人位置和作用的逆轉消解了傳統意義上正義戰勝邪惡的主題。而且倫羅特是不是代表正義的一方很值得懷疑《在交代夏拉赫報仇的原因時作者似乎在暗示倫羅特在其中扮演者并不光彩的角色》。夏拉赫是否代表邪惡也同樣沒有定論，夏拉赫殺死倫羅特是為了報仇，報仇的原因文中輕描淡寫，誰對誰錯我們無從得知。夏拉赫和倫羅特兩個人物作用和角色的調轉解構了正義與邪惡的界限，隨著夏拉赫和倫羅特角色的轉換，敘事向前發轉，故事情節發展的過程同時也是正義和邪惡界限模糊的過程。換言之，正義與邪惡之間的對立的結構推動了敘事情節向前發展。

     在《曲徑分盆的花園》中也是這樣，俞聰是德國的華商間諜，間諜的身份無疑為人們所不齒，這樣一個身份就足以讓我們給他戴上一個邪惡的標簽。但是文中提到；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我覺得頭頭瞧不起我這個種族的人，瞧不起我身上匯集的無數先輩。我要向他證明一個黃種人能拯救他的軍隊�！�’這樣俞聰行為的出發點就變為種族的榮譽感，我們姑且不管這種出發點是否符合邏輯，但是在間諜的外衣下隱藏著似乎是一個高尚的靈魂：至于文中應該代表正義一方的警察馬登，作者并未花費任何筆墨描寫他的正義、即使是字里行間都絲毫沒有漏出這個人物的正義感。當正義的一方并不表現出正義，邪惡的一方又被涂上了一抹亮色時，正義與邪惡的對立也被消解于無形。

在博爾赫的另一篇偵探小說《叛徒與英雄的主題》中，這種現象表現的更加明顯。英雄基爾伯特的死亡疑點重重。在瑞安點差指初基爾伯特里克是受害者，策劃殺害他的人《也就是基爾伯特里克的得力助手諾蘭》代表的是邪惡；但是隨著點差的逐步深入，卻發現基爾伯特里克的真正身份是組織中的叛徒。他又萬人景仰的英雄轉變成了遭人垂棄的叛徒，而諾蘭由謀殺犯變成了為維護密謀者的精神信仰而忍辱負重策劃處決的英雄。一個人物身上幾乎同時代表這正義與邪惡這兩個戴然相反的角色，博爾赫通過這種同一人物身上不同身份與角色的轉換達到了‘’正義‘’與‘’邪惡‘’二元對立的結構。無形之中，正是善于惡對立的結構推動了情節的向前發展。

善與惡在博爾赫的偵探小說中不再界限分明。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善就是惡，惡就是善。博爾赫斯的偵探小說遮蓋了傳統偵探小說以善惡對立推動敘事情節發展的手法，而是以正義與邪惡界限的模糊對敘事的發展起積極的作用。    三、敘事中的哲學化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