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魯迅《傷逝》中的愛情悲劇 [摘要]:魯迅的小說《傷逝》主要講述了兩個覺醒的知識分子涓生和子君的愛情故事。他們曾經狂熱地追求個性的解放、婚姻的自由。子君為了婚姻自主,不顧一切脫離了自己的家庭,更喊出了個性追求的最強音。涓生絕對不如子君勇敢,但他比子君更能經受失業的打擊,比子君看到更廣的人生意義。為什么他們的愛情慢慢變淡,最終走向失敗,造成這一愛情悲劇的主要原因,筆者認為有以下幾個方面:(一)社會原因:舊社會的重壓、封建禮教的束縛;(二)經濟原因:生活的重壓。(三)生活背景:涓生和子君本身的性格注定了他們愛情悲劇。(四)文化背景:涓生和子君兩人在思想、文化、情趣上的迥異,也致使了他們的愛情悲劇。(五)、愛情觀-------涓生的“不負責任”與子君的“視愛情為人生終極目標”,造成愛情的悲劇 。《傷逝》帶給我們兩點深思:(一)愛情是否需要理性;(二)愛情應如何發展。
[關鍵詞]:小說《傷逝》 愛情悲劇 主要原因 弗洛伊德曾說過:作品是作家的“白日夢”。雖然這個觀點的科學性還有待證實,但它所道出的作家與作品的親緣關系卻是文學創作中存在的一個客觀事實。正由此,從考證作家的人生經歷和思想感情等入手來探究作品中的人物形象、思想主題及藝術風格的形成就歷來成為一種操之有效的批評方法。近年來的《傷逝》研究中,這一方法就為許多人所采用。李允經在考察了魯迅與朱安和許廣平的婚戀生活經歷后就認為,魯迅以自己婚戀為題材,寫了充滿生活哲理和抒情色彩的小說——《傷逝》,作品中的兩位主人公涓生、子君折射了魯迅、許廣平的影子。“主人公涓生那種凄楚哀傷的真實心態以及追求在更高層次上的肯定的意向,同魯迅當時在婚戀生活方面的深切感受和新的意向,是有著許多契合點”。“在涓生這個形象的身上,特別是在他和子君關系的藝術描寫中,卻有著魯迅婚戀生活的投影和折光。魯迅先是把他和許廣平熱戀的一些深切感受熔鑄在涓生和子君的相思相戀之中,后是把他同朱安原本無愛而又難以離散的痛苦心態,投射給必將分享的涓生和子君,而是這先后兩種投影和折光中,后者又占據著主要的地位。因此,如果說在涓生的身上有著魯迅婚戀生活的明顯的折光,那么,子君這個形象,則是魯迅依據他和許廣平熱烈相愛以及和朱安痛苦相處的深切感受,再加以藝術的虛構塑造而成。” 《傷逝》寫于1925年,是魯迅唯一的一部以青年的戀愛和婚姻為題材的作品。是一篇抒情體小說,它采用手記的形式,來寫主人公涓生和子君的愛情悲劇故事。這故事沒有放開筆墨寫他們的熱烈相愛、爭取自由的斗爭,而是用倒敘的手法,由涓生來追述和總結過去,大力壓縮同居前的熱戀與搞爭的激揚文字,著重鋪寫同居后的不幸遭遇和愛情破裂的過程,使整個故事情節的進行和人物的描述,都滲透著“悔恨和悲哀”的感情色彩。涓生和子君是“五四”時期成長起來的年輕一代知識分子。他們在個性解放、平等自由等資產階級民主主義思想的影響下,勇敢地反對封建禮教的束縛,爭取個人的婚姻自由。在他們堅決斗爭下,終于沖破重重阻力,創立了“滿懷希望的小小家庭”。但是這場自由婚姻的勝利。卻成了他們愛情悲劇的開始。他們同居以后的“幸福生活”,很快就被殘酷的現實生活所代替。他們不僅分離,而且從什么地方來又回什么地方去了。子君不得不回到已以與之決裂的家庭,不久便在“無愛的人間死去了”,涓生也回到了同居以前借居的會館,負著巨大的悔恨和悲哀,雖然也在努力尋求新的生路,但是囿于他的思想,也只是孤獨地掙扎著。 談及《傷逝》這篇作品時,往往給一般讀者留下的印象便是:這是魯迅先生唯一的一篇以青年戀愛和婚姻為題材的作品,寫的是一曲蕩氣回腸的愛情悲歌。這自然不錯,或者更深一步,會將它當作中國近代新文學作品中為反封建而宣揚愛情、主張個性解放之一。固然也不錯。但究其兩種印象而言,皆未抓住魯迅先生寫這篇《傷逝》的真正要旨——即批斗走個性解放道路的脆弱性,向人們,尤其是知識分子,揭示了社會解放才是個性解放的前提,而這些思想就是通過對人物的塑造而表現出來的。 涓生與子君的愛情大致經歷了三個階段: 一、子君追求個性解放。子君,作為五四時期的新女性,她對封建勢力的反抗,她的大膽和堅決的性格,確是證明了“中國女性,并不如厭世家所說的那樣的無法可施,在不遠的將來,便要看見輝煌的曙色的”。她對自由的追求,對愛情的忠貞確是大無畏的。子君不但為了愛同封建勢力的大決裂,而且勇敢地喊出了個性的最強音:“我是我自己的”,他們誰也沒有干涉我的權利!”她和涓生一起“談家庭專制,談打破就習慣,談男女平等,談伊孛生,談泰戈爾,談雪萊……”說明他們的思想有著共同的基礎。他們受西方自由平等,個性解放思想的影響,奮力追求戀愛自由,婚姻自主。 二.子君與涓生的愛情歸屬。共同志趣和追求使兩顆年輕心貼在一起,涓生因為看不到子君而感到“百無聊賴”,并為子君的安全憂心忡忡,“莫非她翻了車么?”“莫非她被電車撞傷了么?” 一旦子君來到自己身邊,他就感到內心充實,提著的心也就“寧帖”下來。子君更是為了和涓生戀愛,不顧一切議論和阻攔,毅然沖出封建家庭,表現出大無畏的勇氣和決心。她對路人遇到的各種敵意的眼光“全不關心”,兩個青年人為著他們純真愛情和個人幸福,勇敢地跟周圍的封建勢力作斗爭,并以兩人的結合向封建社會予以強有力的回擊。 三、子君與涓生愛情的決裂。他們同居后,幸福和甜蜜的生活卻沒有多久就開始有裂痕。子君在建立小家庭后,缺乏遠大的生活理想,全部精力忙于燒飯、做菜、忙于飼養雞、喂阿隨,見識越來越短,經常和官太太暗斗,結果精神空虛,思想狹隘,由一個勇敢無畏的新時代女性變成了庸庸碌碌的家庭奴隸。她沉入日常瑣事生活而不作超越人生的追求是她生命中的缺陷。而涓生從戀愛轉入婚姻后,由于不能在浪漫中整合日常生活的現實內涵,不能對自我心靈進行擴容,因而失去了愛情“更新、生長、創造”的心理能力。面臨生存危機時,如何處理基本“求生”的難題時,他卻避免與愛人共患難,從而在不顧惜愛人或曾愛過的人的生死的情況下先保證自己的生存,涓生雖標榜男女平等,也真心希望子君能與他共同奮進,卻仍擺脫不了男權意識,最后還是習慣性以女性為犧牲,拋棄了子君,最后子君死去,而涓生在他的“悔恨和悲哀”中自責,抱著悔恨的心情遷回原住的會館,卻還是不知道怎樣跨出那新的生路的第一步。涓生和子君這一對由浪漫轉入婚姻生活的男女也由此而收場。 筆者認為造成他們愛情悲劇的主要原因如下: 一.社會原因:舊社會的重壓、封建禮教的束縛; 涓生和子君生活在鐵屋子里,整個社會的黑暗、腐朽不可能不毀滅這個愛情的綠洲。 在吃人的社會,在封建禮教束縛下,奢談愛情是不可能的。雖然涓生和子君只是希望獲得婚姻自主和愛情上的自由,但這個小小的愿望,卻因為那些封建的仁義道德卻容不下他們的叛逆!他們需要的是奴隸!一個忠誠的奴隸!鐵屋子里面沉睡者們,他們都不允許他們的屋子里出現叛逆者! 在那間鐵屋子里,人們永遠地維護著他們認為是無法替代、無法逾越的禮教精神。封建倫理道德、綱常名教,諸如節烈、孝道,都是吃人的東西,最低限度也是壓制人的個性的東西。涓生和子君在追求自己愛情和婚姻的自由的時候,便觸動了仁義道德者們。在他們的眼中,青年男女之間是沒有愛情可言的,有的應該是父母之命,媒勺之言。一旦脫離了他們的準線,那就是叛逆者,當然,他們是不會讓那些叛逆者好過的。于是,涓生和子君便生活在一個眾人白眼的環境里。 涓生和子君經過他們自己的努力,他們成功的同居了,找到了自己的愛情,在他們自己看來,一切都是幸福的(最起碼剛開始的時候是那樣)但在那些封建衛道士的眼里,他們這些壞綱亂常的激進分子是不允許存在的!子君雖是從舊的封建家庭沖出來的,但封建禮教并未放松對他的撲殺,如同涓生所感覺到的,“我覺得在路上時時遇到探索,譏笑,猬集和輕蔑的眼光。”人們為什么要用這樣的眼光來看他們?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他們破壞了人們一直以來所認同的道德。封建的論理道德沉重地壓在每一位在鐵屋子里的人們身上,他們一旦脫離了這些最終,在社會上就難以走動。男女之間如果沒有經過父母之命,媒 之言便結合,那就是冒天下之大不 了,在社會里很難在抬起頭來。一不小心便要落個身敗名裂,更有甚著連命都保不住。魯迅的《離婚》中的主人公愛姑,可以說是魯迅筆下最潑辣,最具有反抗精神的人物。他回想一下,她是用什么來武裝自己的呢?是因為自己家里有六個身強力壯的兄弟和家庭殷實,最重要的一點是她是三茶六禮定來的,花轎抬來的。反過來說,愛姑的反抗,是因為她認為自己是在仁義道德的范圍內,是道德所鼓勵的、所允許的。所以,她有那么大的勇氣去反抗。但封建的權威也深深地傷害著她,七大人的一聲“來~~兮”,就把她的氣勢給壓住了,再也不敢找小畜生老畜生的晦氣了。總的來說,封建社會就是一個吃人的社會,它吃掉你的思想,你的靈魂!當然涓生和子君的微不足道的的愛情更加不用說了。 封建思想數千年來,壓制著人們的思想,壓制著人的個性的發展。在那些衛道士的眼里,你一旦反抗了,你就是和他們為敵了。涓生的失業,說到底一句就那些衛道士們在壓制著涓生。那雪花膏便是局長的兒子賭友,一定要去添些謠言,設法報告的,添什么謠言?那還不是說涓生和子君違背了封建倫理道德,沒有經過雙方家長的同意便同居了,那是大大的破壞社會風氣了!和她的叔叔,她早已鬧開,至于使他氣憤到不再認她做侄女,子君的叔叔連自己的侄女都不認了,原因很簡單,因為子君是個不遵守道德的人。記得涓生和子君在找住所的時候,尋住所實在不是容易的事,大半是被托詞拒絕。從這幾方面來看,人們是看不慣,也看不起那些叛逆者,他們的內心深處只有禮教這兩個字,而沒有愛情兩個字! 也許涓生和子君的愛情得而復失的時候,子君可以重新過上自己的生活,那也不算是太大的悲劇,最多我們只是可惜他們的愛情是那么的弱不禁風而已,也不會太大的悲傷。但是,在當時那樣沉滯、腐朽的社會里,她只能:現在她知道,她以后所有的只是她父親——兒女的債主——的烈日一般的嚴威和旁人的賽過冰霜的冷眼。此外便是空虛。負著空虛的重擔,在嚴威的冷眼中走著所謂人生的路,這是多么可怕的事啊!何況這路的盡頭,又不過是——連墓碑也沒有的墳墓,那是什么?那是吃人的社會啊,子君走了第一步,社會就有會讓她有改正的了,既然子君違背了他們的倫理道德三綱五常,那子君最后只有被逼迫走向那沒有墓碑的墳墓了,這些是多么的可悲啊!即使你有更強的意志與斗爭,到 來也會有給它吃掉的危險,想得到真正的自由,那只有推翻這個吃人的社會,推翻一切沉滯,腐朽的制度。 可以說社會上的人言可畏吧,涓生和子君的同居引起多少人的白眼?引起多少的議論?“我覺得在路上時時遇到探索、譏笑、猥褻和輕蔑的眼光,就連自己的朋友也是一樣,我也陸續和幾個自以為忠告,其實是替我膽怯,或者竟是嫉妒的朋友絕了交。”其實魯迅先生又何曾不是呢?為了和許廣平同居,為了他們的愛情,他們只有離開北京,作為一個戰士魯迅尚且要離開,涓生和子君的后果也就可想而知了。社會不會給他們的愛情一個自由的空間,戀愛是自由的,在他們的社會里是不會出現的,那他們的愛情綠洲也就被毀滅了。在那沉滯的社會里,他們想跨出一步是那么困難,可以用許廣平的一句話來說,就是:在社會上嚴厲的戴著道德的眼鏡,專唱高調的人們,在愛之國里是不配領導人們的。 二、性格原因: 涓生和子君他們本身的性格弱點也注定了他們的愛情必定是一個悲劇。子君和涓生的愛情悲劇誠然是封建勢力壓迫的結果,而悲劇主人公身上也具有將悲劇變成現實的深刻原因。他們兩人同居后,性格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由于生活的壓迫接踵而來,生計斷絕的困境中,涓生那自如的心情沒有了,隨即自己的自私,虛偽和卑怯的情理便膨脹起來。這樣,他們的愛情也就在自己那膨脹的心理中慢慢地變質,慢慢地變淡,最后走向了破裂。 涓生呢,他接受新思想比較早,也比較多;但是他仍然生活在空虛之中,沒有真正說得上勇敢的行動和追求。這本身就顯示了他身上有著當時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的怯弱。子君闖進了他的生活,他的心變得充實起來,他啟發子君、鼓勵子君。為了愛情他也反叛自己所處的環境。但他又怯弱,多顧慮,在別人的反對和阻擋面前,常常失去自制的力量,一不小心就“全身有些瑟縮”,只得即刻提起他的“驕傲和反抗來支持”。在和黑暗社會的最初交鋒中,他就不如子君那樣勇敢、無畏和堅強。涓生本身的弱點,也在社會和生活的沖突,看到了理想和現實的沖突。一個有著理想并為著這個理想已經付出了行動的理想者如何在現實的生存中敗下陣來。這種失敗毀滅的不僅僅是自己,而是對理想的追求。理想的脆弱時是涓生所要面對的,也是我們所有人要面對的,理想不能停留在“傷逝”中。 羅曼.羅蘭說,兩個人是經過了多少灰色的歲月和黯淡的時日才能達到心靈相通和默契!真正愛一個人應該意味著沉甸甸的責任。要愛就愛她的全部,要愛就是能與她分享甜蜜、快樂,更要分擔她的痛苦,包容她的缺憾。羅曼羅蘭的話正如此意,揭示了愛的真諦。而涓生面對生活的曲折同時也是愛情的考驗,本身性格的弱點和“人類”喜新厭舊的本性使他選擇的卻是放棄和逃避愛情。是誰殺死子君,置她與死地而造成這一悲劇的呢?固然有封建禮教的因素,但最把她逼上死路的卻是她所一直鐘愛的人!在當時的社會里,他離開了子君,實際上就是把子君送向死亡的盡頭!這充分表現了涓生浮躁的個人主義。 當然,我們不可以認為涓生就是一個壞人,他也沉痛的說出了自己悔恨:“那么,即使在孽風怒吼中,我也將尋覓子君,當面說出我的悔恨和悲哀,祈求她的饒恕;否則,地獄的毒煙將圍繞我,猛烈地燒盡我的悔恨與悲哀。”可見,他是一個覺醒的知識分子。 在最初反抗家庭專制的斗爭中,子君同樣表現出非凡的勇敢和堅決,她喊出我是我自己的,他們誰也沒有干涉我的權利!這是當時時代背景下,新知識女性宣言的代表。子君是執著的,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這樣響亮的個性解放呼聲,但她以為爭得同居的權利,就獲得了一切。這就是子君思想感情的全部出發點和歸宿。這作為子君思想感情的基礎和骨架顯得非常脆弱。她沒有更多更新的理想追求,只能落得從封建家庭的囚籠跌入個人家庭的囚籠的結果。這就鮮明的帶有那個時代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的社會特征。子君經常溫習著那接受愛情的一幕,從此安于平庸的生活,將別的人生的要義都忘卻了。舊思想的 束縛使子君心甘情愿地成為捶著衣角生活的家庭主婦,陽為夫而生之,陰為婦而助之的思想牢牢地禁錮著她。一旦失去了涓生的愛,便無可奈何地退回父親那里,獨自負荷著空虛的愛的重擔,走完人生的長途。 由此可見,悲劇的男、女主人公的思想特征和性格弱點,決定了在新的社會壓力面前,不可能迎難而上,而只能失敗,成為悲劇。 三、經濟原因: 經濟上的困頓,使他們失去了輕松自如的心態,他們的愛情也就一步步走向滅亡。 美國心理學家馬斯洛把人的需要分為五個層級,生理的需要排在首位,也是最基礎的位置。一個人想在社會有一番建樹,首先應該是解決生存問題,生存問題解決不了,還談什么其他奮斗?在涓生和子君生活的社會里,他們要生存,最起碼的是要有一定的經濟基礎,所以他們必須解決經濟這個問題才有機會令愛情更加牢固,涓生和子君的愛情雖然都有很深的感情(剛開始的時候)。但是,到最后他們那朵美麗的愛情花朵也是悄然凋落。這除了社會壓迫和他們個人性格特點的缺陷之外,生活的困頓,使他們失去了斗志!我雖然不敢說沒有面包就沒有愛情,但是沒有面包的愛情是難以維持的,難道真的是:有情可以飲水飽嗎?美滿的愛情是建立在一定的經濟基礎上的,就像一朵美麗的花苞需要陽光和雨露一樣的,在經濟困頓時,涓生和子君那輕松自如的心境沒有了,當涓生被局里開除的時候,子君的第一反應是:無畏的子君也變了顏色,涓生也只有忙碌在于那求生的道路上,以前的那些輕松心情沒有了,他忙碌在那抄抄寫寫的工作中,由此也和子君產生了矛盾。涓生要一個安靜環境去工作,而子君也為了生活上的一點瑣碎的事情和生活上的拮據而同鄰居爭論不休,致使涓生有了那么的一種感覺:“天氣的冷和神情的冷,逼迫我不能再家庭中安身”,這樣的生活,愛情會長久嗎?答案是肯定的。一個人要想戰斗,首先你不得不餓著肚子,不至于餓著肚子戰斗,減了銳氣,涓生和子君都具有很強的反抗精神,但是由于經濟陷入了困境,涓生和子君都具有很強的反抗精神,但是由于經濟陷入了困境,涓生無法在家里靜靜地做他的事情,子君也得去為了生計而忙碌著,他們再也沒有時間談家庭專制、談打破舊習慣、談男女平等、談易卜生、談泰戈爾、譚雪萊……,自然就少了一份理解與交流了。也許他們都忘去了經濟對他們來說是那么的重要,記得魯迅在《那拉走后怎樣》里面說道:“人不能餓著靜候理想世界的到來,至少也得留一點殘喘,正如涸輒之鮒,急謀升斗之水一樣,就要這較為切近的經濟權,一面再想別的法。”所以,涓生和子君想得到美滿的愛情,得去解決一下自己的經濟問題才行啊。 夢是好的,然而,錢是要緊的。魯迅在《傷逝》問世的前兩年的著名演講《娜拉走后怎樣》就這樣說了出來,也可以說是對青年的一種告誡吧。他和許廣平離開北京正是經濟困頓的時候,他們相約分頭苦干兩年,掙得足以維持半年生活費的積累,以便不至于社會壓迫來了,餓著肚子戰斗,減了銳氣。他告訴我們,不要讓愛情麻木了自己的思想,不要以為有了愛情就可以得到了一切,肚子問題同樣要解決,否則,腳下的路便更難走了。 總的來說,涓生和子君的愛情失敗,是因為他們生活在那沉滯的鐵屋子里面,同時他們自身的性格所表現出來的弱點和經濟的困頓也是他 們愛情失敗的主要原因。要想得到真正的愛情自由,必須打破那沉滯的鐵屋子里,做一個真正的覺醒者,同時也有一定的經濟基礎,不要餓著肚子戰斗,減了銳氣。 從以上對造成子君與涓生愛情悲劇原因的分析,我們的心情是沉重的,筆者認為,《傷逝》帶給我們的深思至少有以下兩點: 愛情是否需要理性? 毋庸置疑,愛需要激情,需要無畏的付出。人生享受愛情的過程也是一個激動也被激動的過程。涓生與子君的愛情同樣是在激情里,在激動與被激動中開始的,對于子君,她以愛情的全身心的擁抱來面對人生,“我是我自己的,他們誰也不能干涉我”。在這里,子君一方面已經完成了自我的覺醒,另一方面也把自己推向了非此即彼的非理性的生命歸宿。但是當他們義無反顧地擁抱了愛情之后,生活開始逼迫著他們向理性歸去。隨著涓生的失業,生活的物質基礎喪失了,在同居之前所有思考所未完成自己的事業之前,他是否有能力為愛情準備一切?沒有!子君可以為愛情犧牲一切,但對于涓生,他不能為愛情犧牲事業,一句話物質是愛情的基礎,在生活的物質基礎喪失之后,愛情也失去了依存之所。由此看來,涓生的變心不僅僅是道德層面的不負責任,更多是對愛情理性思考的不足。 愛情應如何發展? 有一句話不無道理,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對于愛情中的雙方來說,愛情是一種心心相印,是兩情相悅,是快樂的男歡女愛。在沒有同居之前,涓生和子君是心心相吸的一對,是精神的絕對互動,同居以后,生活變得越來越具體,具體的生活把愛情中的女性徹底地改造了。子君和涓生已經沒有太多的精神上的交流,子君不再與涓生如婚前一樣熱烈地討論人生、文學、子君感興趣的是如何打理好這個家,今天做什么吃什么。在涓生看來子君變得越來越俗。愛情在這個過程中推動了原有的魅力,在各方面因素的作用下涓生開始從這個圍城里逃離。我們應該值得借鑒的是,既不像子君那樣愛得失去了自我個性,也不能像涓生那樣輕率地開始。還是那句老話,沒有足夠的水,就不要走進羅布泊。既然兩人決定了相愛,就應該相互扶持,共同進步,哪怕結局是一會滅亡,也要與愛同生。愛情應如何發展?魯西南沒有回答,但他給了我們思考的課題。 所以,天地之間這個愛字,并非如我們所想象的那樣只要兩情相悅就行了,也不是如我們的有些前衛主義者那樣,愛情是一種游戲。這是一個沉重的話題,也許她需要我們用一生去思考去演繹,當我們在不懂愛情的年齡任我行,生命會給你開一個要你用一生去承受的玩笑。同時個性的解放必須在社會解放的大前提下才可能變為現實。魯迅在《娜拉走后怎樣》一文指出:娜拉在個性覺醒后離家出走到社會上去,但如果沒有經濟權,沒有經濟制度的改革,很可能只有兩條路:回來或是墮落。子君是中國20世紀20年代條件下的娜拉。她因個性覺醒而從舊家庭出走,但卻走進了小家庭。她不問不管小家庭以外的廣大天塌地陷,也不問不管小家庭以外的廣大社會生活。但是,沒有整個社會的改革、解放,戀愛婚姻問題是不能真正解決的;個性解放思想是無法抵抗社會壓迫的。僅只一年,子君被迫又回到她所走出的舊家庭,在傳統偏見的巨大精神壓力下憂郁而死。子君和涓生的悲劇也告訴我們:個性解放只有融入社會解放的斗爭中才有價值,知識分子個人的生活必須和社會大多數人的命運聯系在一起才有意義。 不管怎樣,涓生用懊悔的方式表達了對亡人的追思,魯迅用悲憫的筆觸完成了對蕓蕓眾生心靈一隅和社會世象的深深探索。過往之事已不能復現,只能以冰冷的文字留存在手記里;昔日鮮活的生命,已化為字與詞與句子之間默默深沉的勾連。正是,“凝恨對殘暉,憶君君不如”! 那逝去的,永遠不可能泯滅記憶;那企圖遺忘的,永遠貯存在我們的傷悼里。試圖用時間來風蝕記憶;只是一種欺妄的幻覺,只是一種逃避后的麻痹。 注釋: (1)《傷逝》寫于1925年10月,最初收入1926年8月北新書局出版的小說集《彷徨》,在此以前,沒有在報刊上發表過。 (2)會館:舊時都市中同鄉會或同業公會設立的館舍,共同鄉或同業旅居、聚會只用。 (3)長班:舊時官員的隨身仆人,也用來稱呼一般的“聽差。” (4)伊孛生(H.Ibsen,1928---1906)通譯易卜生,挪威劇作家。 泰戈爾(R.Tagore,1861--1941),印度詩人。一九二四年曾來過我國。當時他的詩作譯成中文的有《新月集》、《飛鳥集》等。 雪萊(P.B.Shelley,1792--1822),英國詩人。曾參加愛爾蘭民族獨立運動,因傳播革命思想和爭取婚姻自由屢遭迫害。后在海里覆舟淹死。他的《西風頌》、《云雀頌》等著名短詩,“五四”后被介紹到我國。 (5)廟會:又稱“廟市”,舊時在節日或規定的日子,設在寺廟或其附近的集市。 (6)《娜拉》:又譯作《推偶之家》,是易卜生的著名劇作。 (7)書券:購書用的代價券,可按券面金額到指定書店選購。舊是有的報刊用它代替現金支付稿酬。 參考文獻: 1、《魯迅短篇小說欣賞》.盧今.廣西教育出版社.1987年版.第130頁. 2、《魯迅研究》第十一期.趙曉笛.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3、《論<傷逝>個性解放問題》.馮奇. 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第348頁. 4、《魯迅作品論集》.王瑤. 1984年版.第109頁. 5、《小說美學》.吳功正.江蘇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468—472頁. (6)《婚戀生活的投影和折光——<傷逝>新論》.《齊齊哈爾師院學報》.1989年第1期. (7)《<傷逝>評析》.趙暇秋.高等教育出版社.1994年6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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