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劉禹錫唱和詩中的政治態度(三)

……”[ 卞孝萱校訂.《劉禹錫集》[M].中華書局：《劉禹錫集》整理組點校，中華書局.1990年3月.]

這首名為《韓十八侍御見示岳陽樓別竇司直詩，因令屬和重以自述足成六十二韻》，當時劉禹錫經江陵，得會老友韓愈時所作，詩中有隊自己的磊落心跡的剖析，由充滿了對無辜被貶的不幸遭遇的怨懟。但是這種凄涼的心態并沒有主宰劉禹錫的思想。他在《酬元九院長自江陵見寄》這首詩中這樣寫道：

“無事尋花至仙境，等閑栽樹比封君。

金門通籍真多士，黃紙除書每日聞�！盵 卞孝萱校訂.《劉禹錫集》[M].中華書局：《劉禹錫集》整理組點校，中華書局.1990年3月.]

詩題中的元九指的是元稹，院長是唐人對監察御史的敬稱，這是劉禹錫在元和五年與元稹唱和的詩歌。劉禹錫此時在貶朗州的司馬之任上、是年而二月，東臺監察御史元稹被召還長安，途徑華洲，“宿敷水驛。內官劉士元后至，爭廳。士元怒，排其戶，稹襪而走廳后。士元追之后錘擊稹，傷面�！盵 歐陽修、宋祁撰.文淵閣四庫叢書數據庫.]這件事引起了當時朝臣們的普遍不滿。但唐憲宗卻包庇宦官，不僅不對劉士元等人予以責罰，反而將元稹貶為江陵府士曹參軍。這樣相似的人生經歷，共同的氣節品性，使兩人以詩酬唱。但詩中并未流露出消沉低迷之狀。從中能感受到劉禹錫不放棄的精神。

元和九年，劉禹錫與柳宗元等人一起奉召回京，作《元和十年自朗州至京戲贈看花諸君子》。

“紫陌紅塵拂面來，無人不道看花回。 玄都觀里桃千樹，盡是劉郎去后栽�！盵 卞孝萱校訂.《劉禹錫集》[M].中華書局：《劉禹錫集》整理組點校，中華書局.1990年3月.]

這首詩的諷刺意味非常強烈，后兩句直抒胸臆，將對政治的不滿發泄出來，可以看出，從這個時候開始，劉禹錫對于政治的失望就已經開始顯露了，而他的再次被貶與此不無關系。但究其實質，還是因為劉禹錫的政治主張與當權者相左，不為上位者所容，才會有第二次的被貶連州。

但是在二十幾年的謫居生活中，詩人又似乎從不把遷謫當做沉重的抱負背在身上傴僂前行。當新的生活在他眼前展現幾遍是微弱的光亮時，他便毅然和昨天告別。試看《尉遲郎中見示自南遷牽復卻至洛城東舊居之作，因以和之》：

“曾遭飛語十年謫，新受恩光萬里還。 

朝服不妨游洛浦，郊園依舊看嵩山。 

竹含天籟清商樂，水繞庭臺碧玉環。 

留作功成退身地，如今只是暫時閑�！盵 卞孝萱校訂.《劉禹錫集》[M].中華書局：《劉禹錫集》整理組點校，中華書局.1990年3月.]

    這首詩是詩人大和初在洛陽所作，詩題中尉遲郎中是尉遲汾。首聯既是對故人又是對自己十多年宦海生活的總結。

第二次被貶連州赴任途中，同行的柳宗元作《重別夢得》[ 《柳宗元詩文選》[M]. 人民文學出版社：新華書店背景發行所.1976年9月.]一詩，言“二十年來萬事同，今朝歧路忽西東。十年憔悴到秦京，誰料翻為嶺外行？”詩中悲苦抑郁之意流露無遺，劉禹錫亦回詩，道“弱冠同懷長者憂，臨歧回想盡悠悠。耦耕若便遺身世，黃發相看萬事休。”此時的詩人，對政治的態度比之作《元和十年自朗州至京戲贈看花諸君子》時更為失望，但劉禹錫仍然堅持對政治的信念，詩中對友人的勸慰安撫之意也頗為明顯。

從初貶朗州時的待詔復歸，到奉召回京時對權貴的嘲戲，再到再貶連州時的失意但并不放棄，這個過程正說明劉禹錫在政治生涯的第二個時期里，政治態度的轉變。

2.3 晚年唱和詩——對政治的冷眼旁觀

劉禹錫的晚年唱和詩多是與白居易唱和而作，這一時期的唱和詩中，雖然詩中的人生態度依然積極向上，但對政治的態度已經明顯出現了消極的情緒。以《酬樂天楊州初逢席上見贈》一詩為例，這首詩寫于詩人貶謫生涯終于結束，與白居易初次見面的宴席上，白居易寫下了《醉贈劉二十八使君》一詩。

“為我引杯添酒飲，與君把箸擊盤歌。詩稱國手徒為爾，命壓人頭不奈何。